父母送给孩子最好的礼物，给孩子最好的礼物是榜样,给父母

本文写于十年前，原题《最好的礼物》，收录于我的《时间之书》。

今天是七月初六，他父亲去世十周年。

十年来，我和姐姐每年都带着妈妈去旅行。无论在异国他乡还是异国他乡，父亲的照片都在母亲的钱包里。坚持学习和锻炼的妈妈，已经70岁了，每天晚上睡觉前还在听书，能轻松“一语中的”。岳倩和子旭都是在中考第六年进入长沙一中的。现在，哥哥是医学院学生，哥哥高三。我和我姐每天通电话，每周一起吃饭。

父亲会很高兴看到天空中的这一幕。

《梦之旅指环》里说，“只要记忆存在，亲人就不会真的离开。”

这些回忆时刻提醒我:什么是“虚”，什么是“实”。哪些人和事值得投入时间和精力。

爱和温暖会永恒。

子旭一岁的时候，我问自己，作为母亲，我能给他的最好的礼物是什么？我想了很久，找到了答案:榜样，生活的温暖。

子旭现在已经七岁多了。这些年来，我很多方面都做得不好，但是想送他礼物的想法一直在我的意识里，影响着我的行动，涉及到做人做事的方方面面。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如此珍贵，我希望成为他生命中的榜样之一。

我父亲是这样想的吗？现在，我问自己这个问题。答案是:我一定是这么想的。

父亲把自己的生命和坚持作为礼物送给了我和妹妹。而这份礼物的分量，在父亲离开后，我才深深体会到。

贫穷的爷爷奶奶中年有了孩子，父亲是独生子，刚成年就失去了父母。独自离开永州，成为湘潭钢铁公司的一名焊工。这位善良的母亲很同情这个孤儿，并和他组成了一个家庭。然后是我和我妹妹。

作为这个普通的四口之家唯一的男人，父亲是一家之主。对外，他勤奋工作，钻研技术，成为焊接专家。他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和标兵，并获得了许多荣誉证书。对内，他做厨房里的所有工作，把食物做得尽可能好吃。这是他的责任和幸福。我们习惯了在家里看到爸爸忙碌的身影，在做饭的时候闻到他的香味，在工作的时候听到他哼着曲子。

2011年5月20日，父亲被查出肝癌。他从不抽烟，也很少喝酒。这种疾病是如何折磨他的？我立刻想到了我父母那一代产业工人的命运。电焊工是特殊工种，也就是有毒工种。父亲用自己的青春，用生命换来的钱，养活了我和妹妹。简单，他对单位一直有很深的感情。“爱岗敬业”是他父亲每天的工作态度。他和很多产业工人一样，默默地、执着地诠释和践行着这个词。还记得我在湖南卫视当导演的时候，有一天去父亲的钢厂采访一个全国劳动模范。之后，时间还早，我让司机开到我父亲的车间给他一个惊喜。我父亲的同事让我等一下，说你父亲在工作现场，我得给他打电话。过了一会儿，我见到了我的父亲:戴着安全帽，穿着已经被擦黑的工作服，脸颊和额头也被管道里的油擦黑了，只有滚圆的眼睛有点白。

我仍然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工作场所见到父亲的情景。全身黑黑的父亲，只有些眼白在打转。

在我生命的最后几个月，父亲每天用表演给我上课。

他面对死亡时的冷静和自尊，让我发现我对父亲的心还不够了解。之前我总是问他我在书上看到的理想父亲形象，发现他很“小”，觉得他有点小农气，小家子气。在最后一次和他相处中，我发现我对他的要求太高了。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基础的亲人，他已经为这个家，为孩子，尽了最大的努力。

住院期间，他不允许我们告诉任何人，甚至是我们的亲人。“亲戚不容易，别给他们添麻烦。”

2011年6月23日，父亲很想念他和母亲开的天台菜园，但又不想多日照顾母亲，就悄悄早起给菜浇水。他劳累过度，在返回的公共汽车上吐了血。

那天我在家。当他打开门时，他的脸似乎比以前更白了。我说:“爸爸，你今天看起来不错。”他笑了，我清楚地记得，他带着平淡的笑容对我说:“你爸爸快不行了，你爸爸刚刚在公交车上吐了很多血。”他补充道:“我感觉我要吐了，所以我走到车门口的垃圾桶边，吐在桶里，没有污染车。”我眼泪都出来了，他马上说:“别哭，这是自然规律。死了也没关系。”从这一天开始，父亲的病情恶化了。他和妈妈开屋顶花园的理由是:“外面卖的菜总有农药化肥，我们得让你们吃点放心菜。”

他在解释善后时表示，“不要举行任何仪式。没有人想去那个地方。不要为难大家和你握手，安慰你。我不需要任何形式主义。”

2011年8月5日，农历七月初六。上午十点，父亲又内出血了，从胃管里流出来，血压同时下降。这是在我妹妹春芳的病房里。做护士长的姐姐对我说:“爸爸这次真的来不了了。我今天去不了了。”父亲很清醒，他让妹妹拔掉他身上所有的管子。氧气管、胃管、导管、输液管。

母亲、姐姐和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站在他身边，和他说话。聊到他带给我们的幸福生活，聊到对他的感激和感恩，他笑着点头。

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弱。下午16时48分，他在平静的状态下去世。本命年，60岁。按照指示，我们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如追悼会。

在最后的相处时间里，父亲把对死亡的坦然态度和疾病中体现出来的人格力量作为礼物送给了孩子。

去老家的钢厂办理父亲的丧事手续时，被告知抚恤金不足一万元。“也有可能提高标准，但我们还没有接到省里的正式通知。”经理这样告诉我们。一些凉意涌上心头，我立刻想到了父亲的笑容，我也笑着压了下去。我能一直保持微笑是因为我和姐姐在各自的岗位上干得不错，基本上可以算是温饱了。我父亲生前看到了这一点，他可以放心。如果不通过考试，改变命运，整个家庭将面临怎样的困境，难以想象。

当新闻中报道由于重大事故或事件引起公众关注，养老金标准不断提高，生命价值部分由价格体现时，绝大多数普通人却因病意外离去，生命廉价。整理父亲遗物时，看到他精心保存的《特殊工种工作证》，无言以对。

父亲的病逝，是这一代产业工人命运的一个缩影。计划经济下工业的不科学发展，牺牲了环境，牺牲了很多像父辈一样的普通人的健康。如果这是人生悲剧的一面，是什么让父亲每天忙碌的时候依然开朗，去世的时候还能微笑平和？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家人之间真挚的感情。通常，是母亲的开朗善良，是孩子从学校到工作的勤奋上进；重病时，是母亲的日日夜夜陪伴和悉心照料，是子女的奉献和孝心。

我和妹妹以实际行动作为回报父亲的礼物。

在父亲重病期间，我也更加了解了妹妹。平日里没见过姐姐的工作状态。她的付出和爱是我想象不到的。妹妹湘潭卫校毕业后，分配到了湖南省人民医院。因为工作出色，二十多岁的她被选为老干部病房的护士长，是当年全院最年轻的护士长之一。父亲重病期间，姐姐是最细心的照顾者。当我看到她在我父亲昏迷的时候用镊子把他嘴里的脏血取出来，看到她支起躺椅，整夜陪着我父亲做“重症监护”的时候，我被文字感动了。我的姐姐在汶川地震后担任志愿医疗救援队员，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精神。这种单纯的精神一部分源于我的父亲。

我妈对我说:“你是长女，你爸把你当儿子，尤其是最后一段，我和你爸都把你当成我们家的主心骨和顶梁柱。”这是人生的传承，我必须越来越能承受。

我父亲离开的那天，我们都支持他。中午刚过一点，我感到父亲的小腿和脚很冷。我知道他冰冷的身体会渐渐上移，我希望在他最后的时光里感受到更多的温暖。于是他对妹妹和妈妈说:“我想睡在爸爸旁边。不知道能不能躺下。”没想到，父亲听见了，无力地说:“睡吧，睡吧。”并试图向下移动，试图为我腾出空间。就这样，我在父亲生命的最后四个小时躺在他身边，睡了一个多小时的午觉。我睡得很香，感受到父亲的安心和踏实。在最后的时间里，父亲深深感受到了孩子们的反馈。后来我姐告诉我，她有几个同事看到这一幕都感动了。

我父亲是在仲夏离开的，那时是隆冬。

父亲走后，我们都在痛苦中变得坚强。在这里，我们涵盖了三代人:母亲，姐姐和我，岳倩和子旭。

9岁多的岳倩下课后第一个回家，做米饭。当他父母忙的时候，他自己做饭。我对我的学习更有意识。今天拿回来的成绩单上，我是四年级期末考试第一名，体育和小提琴也不错。

7岁多的子旭，过了这个时期就比较懂事了。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带着孩子去睡觉。冬天我的手和脚总是很冷。子旭钻进被子后，立刻发现我的脚冰凉。他试图用自己的脚温暖我的脚。因为他不够高，所以要靠着才能完成这个动作。过了一会儿，他在我身边睡着了。这种温暖从他胖胖的脚上传到我的脚上，传到我的心里。

2012年1月2日是父亲60岁的日子。家人去潇湘陵园祭奠，带了妈妈包的饺子，还有爸爸平日爱吃的菜。

那天晚上，子旭在练琴，我建议他弹钢琴，我唱了一句:“我们合作吧，作为给爷爷的礼物。”孩子们知道我喜欢弘毅大师的《告别》。他的琴声响起，我大声唱出来:“亭外，古道旁，草是蓝的……”

我们一遍又一遍地演奏和唱歌。我停下来的时候，子旭对我说:“妈妈，我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好像是爷爷在夸我，说‘打得好’。”

“是的，爷爷一定要听你的钢琴和我的歌唱。这是我们给他的生日礼物和新年礼物。他一定很喜欢。”我这样回答他。

小细节可以用生活的温暖传递给亲人。

我们虽然平凡，但这些简单的细节，却是支撑生命前行的重要动力。

这是我们能给彼此最好的礼物。

作者:新课程评论执行主编阎正；2021年湖南省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

资料来源: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