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意境之美，园林之心

【意境】

光明日报记者倪田

崇尚高贵典雅的文人，伴着山林中的清泉怪石，将自己的内心世界置于园中。隐逸与仕，物与心，与中国文人的精神实质是相通的，这也是中国园林延续千年的原因。

文徵明故宫博物院藏《苍溪图集》

“相信城市里有山”展览正在北京画院美术馆展出。以明代画家文徵明的诗为主题，联合辽宁省博物馆、故宫博物院、浙江省博物馆、广东省博物馆、首都博物馆、天津市博物馆、苏州市博物馆，展出48套元代以来的古代书画作品。赵孟頫、戴进、周辰、朱云明、文徵明、唐寅、陈淳、仇英、陈洪绶、石涛等名家的作品，犹如一扇透视中国文人园林生活的钻石窗口，让人身临其境地感受园林之旅。

文徵明天津博物馆藏偕林炒茶图集。

树木葱郁，山野幽静，民居“苍溪”掩映在山湖之中。在小桥附近，有一个高贵的学者或工作人员独自行走，或静静地坐在船上。《苍溪图卷》是文徵明75岁时为好友吴仪所作的别名画。它是绘画和渲染的结合，有冷色调和古风。辞官后，吴卓隐居到家乡靖西，在苍溪出家为僧。在《苍溪集》中，文徵明不仅以水来描绘物与物，而且以水为蓝本，在《苍溪图卷》中传达了清幽的仕宦书斋风景及其高洁的生活情趣。

茶事图既能展示广泛的茶事，又能体现以茶为友的优雅。画面中，围墙围起来的院子里，一个人倚着围墙眺望，童仆打理沏茶，不远处的朋友正拄着棍子走来，这是一种闲适、优雅、宁静的花园生活。图中中山石用青、赭石染过，再用焦墨的干笔反复摩挲，墨色浓厚，层次丰富。

北京画院美术馆艺术总监王亚南表示，此次展出的作品并没有按照创作年份进行排序，而是希望观众能够由远及近，在看完山川峡谷的景观后，像游客一样走进园林，看物赏景，看一树一石，看盆栽和鱼塘，然后生活在其中，体验清风明月，感受近水远山。

陈洪绶天津博物馆藏《胶林饮图》。

这幅画是陈洪绶晚年人物画的代表作，描绘了一个贵族书生在芭蕉林中独自饮酒的情景。高石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旁，独自拿着酒杯，慢悠悠地喝着酒。两个女人站在旁边，一个在摘花煮酒，一个抱着酒壶走着。

画中展示的鼎、壶等器物，都是文士生活中常见的东西。“薄、皱、漏、透”的湖石，几个简案，沉甸甸的书函，精美的青铜骑士，等等，都反映出主人是个好书生。整幅画用钩线染色，展现了中国画的线条之美。

游园、赏月、下棋、吟诗、饮酒、书画…花园不仅是古代文人的居所，也是他们的空房间。许多代代相传的精美图像为此提供了珍贵的史料。《西园雅图》是明代画家李士达根据这一经典题材绘制的“名园画像”。

西园是北宋徐总司令的府邸，宋代文人多雅云集。元丰初，请画家李以绘画的形式，记录他与友人苏轼、苏辙、黄露之、秦观、李、米芾、、李之仪、郑景老、、、、、晁步骘、和尚圆通、道士陈必绪等人的交往，画出一幅西园图。或作画，或绘意，或谈禅道学，或和声歌唱，用工笔重彩描绘的五组22个人物表情各异，以树石或小桥自然相隔，童仆回眸，使组间相呼应。“今日之事，以表谢忱而谈”，那些鲜活的面孔仿佛能看到千年前的丝竹管弦乐，欢歌笑语。由于画中人多为汉源奇才，后人景仰，纷纷作画，成为中国美术史上不断描述的主题。

玉溪梦隐图张苏州博物馆

画家用优雅的笔触描绘了青山环绕的溪流。山中有个山洞，四周繁花似锦，让人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忍不住顺着山势去寻找山洞之外的世界。画面的另一边，似乎是“房子像房子，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水池和桑树”，有几个人坐在小屋里，好像在谈论着什么。画面如梦一般宁静淡然，让人心生向往。

品着茶的韵，闻着酒的香，一套精美的茶酒器皿被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花窗前的上翘桌上，让人顿时沉浸在优雅的诗意中。园林就像“天地在一个锅里”，折射出方世界文人心中的山谷。石、砚、瓶、架，这些手边优雅的东西，为它增添了一份生命的气息；鸟、兽、虫、鱼的栩栩如生与它的灵动相得益彰；梅、兰、竹、菊纯洁而高贵，附加着人文意味。

明代画家陈淳于1540年绘制了他的各种墨水卷。这一年，57岁的陈春出差回家，看到春华的繁华，感触颇深。他用水墨画出了八种春花:绣球、栀子花、兰花、牡丹、桃花、瑞香、玫瑰、玉兰。画面由树枝分节折成，轻墨重墨，侧身俯仰，赏心悦目，五彩缤纷。看清代书画家金农的《雪浪灵璧图》，画出雪浪和灵璧两块石头。雪浪石是苏轼任定州知府时偶然得到的。此石因地黑脉白，顶上波纹如百泉，极得苏轼喜爱。所以书房取名雪浪斋，石头也因此而出名。唐宋以来，名人赏石玩石蔚然成风，叠山理水成为中国园林的经典营造手法。

西苑雅集图李士达苏州博物馆藏品

《归去》是陶渊明创作的一首抒情诗和赋。文字朴实流畅，情感真挚饱满，永垂不朽。元代赵孟頫的《归Xi词》笔法娴熟脱俗，自然洒脱，笔触交错，书写速度缓慢。字体虽取自王羲之，但也呈现出赵刚健清新的书法风格。全卷600多字一气呵成，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超然的心境。

园林承载着中国文人对外界事物和内心情感的沉思，蕴含着东方独特的哲学和美学，千百年来成为文人墨客净化心灵的理想居所。“跟随这些画卷，人们可以了解中国文人创造的园林意义，了解旷达悠闲的心境，从而学会安全地与现在和未来牵手。”正如北京画院院长吴洪亮所言，除了跨越时间空与古人的守望与对话，或许我们还可以从中国的传统哲学中找到园林与当代生活的联系:要么是人格的修养与心灵的发展，要么是来自修养的心灵的陪伴。

古人云，心外无物。环境由心造，园林由心居。在这个“宛若青山”的自然世界里，找到自己的环境，在放心的地方诗意地生活。

《光明日报》(2023年04月16日09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