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霸凌防卫过当致人死亡，校园霸凌还手算正当防卫吗

校园欺凌事件频发，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安徽12名学生袭击一名女生，湖南一名13岁女生因受欺凌精神失常，南通一名15岁男生被殴打致死。这些还只是这两年新闻里报道的案例，不知道还有多少校园欺凌没有爆出来。

2019年5月，湖南一名不满15岁的初中生被15名学生围攻，他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折叠刀，将其中3人刺伤。一审认定正当防卫无罪，检察院提出抗诉。直到最近，上级检察院认为抗诉不当，撤回抗诉。

这时候我更关心一个问题:未成年人遭遇校园欺凌，正当防卫的界限是什么？检察院对上述案件提出抗诉的主要理由是，案发时小姜并不是一个人在学校的特殊环境中。他可以寻求老师的帮助，向父母反映，甚至可以坐在教室里，无视对方的无理要求。但小姜并没有使用上述正当维权渠道保护自己，而是准备了打架的刀具。

接下来我想从几个方面来分析一下校园欺凌情况下的正当防卫。

首先，什么是正当防卫？《刑法》第二十条规定，为了保护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停止不法侵害的行为，给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对严重危害人身安全的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等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动，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从刑法的规定可以看出，正当防卫有几个特点:一是需要有不法侵害；第二，不法侵害是在进行，而不是停止；第三，主观上认识到不法侵害正在进行，同时实施防卫行为以制止不法侵害；第四，防卫行为的需要是侵害人本人；第五，不能超过必要的限度。

接下来我们就结合这些特点来分析这个案例。首先，违法侵权行为确实在发生，被告处于被围攻的过程中。这应该是没有争议的。被告人准备的折叠刀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并没有主动挑衅和刺，刺完后也没有继续刺。刺的对方也是肇事者本人。所以我们现在要判断的是，案件是否已经超过了必要的限度。据新闻报道，在被刺伤的人中，两人重伤，一人轻伤。一看就是重伤。按照传统的司法观点，对方在没有使用其他工具的情况下，使用了刀具并造成重伤，由于防卫过当，基本不可能逃脱。然而，这种机械化的审判方式已经逐渐被摒弃，不能满足当前司法实践的需要。

2020年9月，最高人民法院颁布了《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依法适用正当防卫制度的指导意见》。该意见要求，要立足于辩护人辩护的具体情况，综合考虑案件全过程，结合普通人在类似情况下可能的反应，依法准确把握辩护的时间和限度。要充分考虑维权者面对不法侵害时的急迫性和紧张性，防止事后以正常情况下冷静、理性、客观、准确的标准对其进行评判。

换句话说，我们在判断一个案件是否构成正当防卫时，必须坚决贯彻历史唯物主义精神，不能“马后炮”。从事后分析的角度，可以找出本案不属于正当防卫的各种理由。比如你可以说去找老师，去告家长，那么接下来老师和家长会怎么做？我估计在打人没发生的时候，老师和家长最多只能采取谈话的方式警告打人者。那么这种做法会不会引起更疯狂的报复呢？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一个成年人，有人威胁要找人围着你。你会选择什么？很多人会脱口而出报警。报警是真的，但这种危险是尚未发生的潜在威胁。警察会24小时保护你吗？答案是否定的，在大多数情况下，警方处理围攻后的报警可能更容易。那么被打的人在被打的过程中应该怎么做呢？法律赋予当事人采取适当措施保护自己的权利。

指导意见中也明确，双方因琐事发生冲突，冲突结束后，一方实施不法侵害，另一方实施报复，包括使用工具进行还击的，一般应认定为防卫行为。不能因为行为人事先做好了防卫准备，就影响防卫意图的确定。因此，事先的防卫准备不能否定正当防卫的正当性。也就是说，即使本案被告人事先准备了刀具，也不能直接否定其正当防卫的防卫行为。

在分析了被告当时的心理状态后，我们让一个不满15岁的未成年人在短时间内对正当防卫做出如此细致的判断，然后很难实施防卫行为。带刀去学校肯定是不对的。这是违反校规校纪的，对其他同学更是危险。所以这种危险只是“刀”本身带来的？当我们批评一个未成年人持刀防卫时，我们设身处地体验过被十几个人打一顿的恐惧吗，这种被欺负被勒索的恐惧可能以后还会继续。

所以我个人认为本案适用正当防卫基本正确。同时希望你在整个分析过程中能对自卫有一个简单的认识，也希望你以后能更理性的看待任何问题，不要机械。在这里，我还想提一下，校园欺凌事件频发背后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这是教育工作者和家长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如今，我们都倡导法律进校园，积极向未成年人普及法律，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但是，法律是维护社会安全和秩序的最后底线。如果每个人都需要经常使用法律武器，甚至刑法来维护校园秩序，确实是个大问题。施暴者为什么要用暴力欺负其他同学？为什么被欺负的学生不敢说出来？这不仅是法律问题，也是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误解，需要积极引导。这需要我们全社会的共同关心和关注，才能得到缓解和解决。